一直期待着跟一修穿越巴丹吉林,本来已经准备得信心满满,结果一修帮同事代班,退后半个月回来,天气一下冷了不少,巴丹吉林的穿越就暂时变成了泡影。不过俱乐部周周的活动依然进行得风生水起,快乐每周都在延续。一修终于回来了,沙漠,依然是我们共同的选择。只是这次,我们把目标定在了库布其沙漠中段,从夜鸣沙走到恩格贝。
以前我是走过这段的,第一次走是跟王兵,从夜鸣沙出发后,天气突变,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度左右,于是决定中途退出。第二次走是带着咕咚走东西大长线的时候,当时咕咚就特别喜欢这一段,她说整个库布其沙漠,这一段是最美,最纯净的。第三次走是带沙漠孤狐,也是走东西大长线,这两次虽然都走完了这一段,但都不是冬天,没看到如此纯净的沙漠里如果落霜下雪会是什么样的美丽。所以这次决定走这段,实际上也是在完成一个夙愿。一修是跟我一拍即合的,出发前一天,穿山甲老哥给我打电话,说他也想走。这真是太好了,绝对欢迎!于是,约定第二天早晨长途汽车站碰头。铿锵三人行自由组合完成!
下午三点,夜鸣沙下车,都是老驴了,没什么拖沓的,直接入沙,开始了直线六十四公里的沙漠穿越。快冬至了,天黑得很早,五点就擦黑儿了,赶紧扎营,做饭,饭还没吃完,天就彻底黑了下来。这一天,我们只走了四公里。沙窝子里很避风,所以睡得很安稳。
第二天一早,热了昨晚烩菜的底子,老哥添了点水,煮了一锅面。担心带的水不够,老哥只加了一点点水,面成了糊糊,不过热热的,总还能让人在果腹的同时也暖和了很多。早晨六点四十,我们就又出发了。天依然很黑,星星依然很亮,月亮还在,这个时候用披星戴月来形容我们几个,大概再恰当不过了。沙漠里到处都是落霜,银白色的霜花挑逗着三个大老爷们儿的情绪,我们高兴得大喊大叫,忙不迭地拍照,知道这些都是转瞬即逝的美丽。太阳出来了,就那么突然,上了一个沙坡,看到远处沙丘边上有一个轮廓分明的红色半圆,清亮的红光洒满沙漠,那种美无法用语言形容!惊呼和不停按快门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的事儿。但是,迎着太阳继续走吧,今天我们必须完成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。
一修体力超强,健美如羚羊的他在沙丘上撒欢儿跳跃,老哥也很强,我是最弱的,不过老哥一直在后边陪着我,我也觉得很舒服。远远的总看到一修停下来等我们,然后用登山杖在沙丘上写字作画。修长的字迹如他的身形一样俊美,那些曼妙的图案也给沙漠的美丽增色不少。
一路不歇息,一直走到中午,简单的路餐后,看阳光明媚,就赶紧把被昨晚的落霜打湿了的帐篷和睡袋拿出来晾晒了一下。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,熬了一锅奶茶,收拾停当,继续上路。一路依然风景如画,但还是没有补水点,包里的水虽然还很多,但是谁也不敢敞着劲儿喝,生怕喝完了没有补水,就该中途退出了,这会是三个人最大的遗憾。到下午五点,完成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之后,找个避风的沙窝子安营。三个男人,很少有这样整天整天都呆在一起的机会,所以无论是走着,还是停下来做饭,我们都会很开心的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,相互开开玩笑,逗逗趣,乐趣无穷。老哥做饭依然放很少的水,为了完成这次深入沙漠腹地的穿越,老哥费心了。
第三天早晨起来,看到的是一个阴沉如黑锅底的天。包头,达旗,东胜的朋友们都打电话告诉我们说在下雪,可库布其沙漠里却只在低气压的笼罩下沉沉的静默着,没有一丝的雪花飘下。不过,我们都有一个期待,那就是希望入夜后能迎来大雪,最好将我们的帐篷压塌。这种期待真的很疯狂!天色太阴沉了,以至于拍照都不好聚焦。路上撒了泡尿,回头跟老哥开玩笑说,尿都变成红的了,还不让喝水!老哥笑了,我们也都笑了。玩笑归玩笑,我们还是在上午十点看到了希望,一个已经干涸的河槽里,有很多沙石场,有人在这里看守。有人就有水, 于是我们第一次痛痛快快的补足了水,继续前进。二十公里的距离已经过半。中午依然简单路餐,不过水是有了,大家喝了个够。
下午天依然阴沉,沙丘的颜色也更暗沉了,像一张马上要发怒却依然憋着的脸。五点钟,准时扎营。做饭,休息。睡起一觉来,看表,才晚上八点二十,开机,看到姗姗给我的短信。于是给她了打了个电话,她问我现在在什么地方,我说不知道。确实是不知道,因为在沙漠腹地,只知道这是个避风的沙坑而已。而这样的沙坑在库布其沙漠里数不胜数。睡不着了,起来穿了衣服出去溜达,夜晚的沙漠更没了边际,看不出去多远,所以完全没有方向感,再加上一点风都没有,静寂如一只无形的大手,掩住了我们的视听。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,人的渺小感这个时候也空前的放大了。
就这么静静的走了一圈,不敢乱走,只照着自己的脚印再回到营地,悄悄的进帐,老哥竟然没睡着,我俩聊了一会儿,知道他每天都休息不好,并不是因为冷,多少有点担心。不过知道他的身体素质是相当棒的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该睡了,还是很早就起来了,大约是凌晨三点。点了一支烟,刚抽了一口,听着有东西洒落在帐篷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我知道下雪了。拉开帐门往外看时,沙丘上已经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。赶紧拿相机,只是因为光线太暗,效果不是很好。雪依然在下,知道今天会有无边的雪原呈现在眼前,睡意全消。叫老哥和一修,告诉他们下雪了,他们还在睡梦中,迷迷糊糊的回应着我。我知道,自己起太早了。所以我也继续迷糊。
第四天了,本来打算七点出发的,但是雪花在飘,天很黑,根本辨不清方向,而且白色已经覆盖了整个大地,行走会更加没着没落,深一脚浅一脚是最不舒服的。所以决定晚点出发。早餐是方便面,火腿肠,因为补上水了,汤汤水水的吃着更舒坦了。将近八点的时候,天也亮了起来,虽然没有日出,但雪光已经照亮了整个沙漠,一望无际的白色让人无法把纯净这个词从脑海中赶出去。干净的沙漠让我们都不忍心涉足。脚印成了最鲜明的印记。我们觉得自己像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上,没有任何参照物可以确定自己的位置,也没有别的任何生物,除了我们三个人。
中午的时候,我们发现在沙漠深处竟然有个养牛场。是达旗人在这里养牛。我们过去补了水,聊了会儿天,继续走,今天依然是二十公里。走了没多远,一条深沟横亘在我们面前,沙层已经风化成岩,形状各异。这个时候,一修已经过了沟,我和老哥在这边,我走在一块突出的砂岩上,和一修遥遥相望。我开玩笑说我们就是牛郎织女。老哥给我们拍照,说一修太远,太小,我说织女就应该小点,牛郎就该大点。又走了大约两公里,我们到了卜尔色太沟。沟里的水比龙头拐的水还大,清澈见底。有人在沟里圈水养鱼,主人不在,不过有人看着鱼塘。我们过去坐了一会儿,简单的做了点饭吃。一修带的红烧肉和丈母娘给烙的糖酥饼这一顿就都给吃完了,美味啊!
下午走了十二公里,我们到了恩格贝。这个时候是下午四点。X5 来接我们,因为浮桥已经撤了,他只能绕行黄河大桥,所以来晚了。我们三个人没在那儿死等,顺着公路一直溜达到恩格贝开发区管委会附近, X5 到了。
回到包头,洗洗涮涮,早点休息。对我们来说,这一段儿的乐趣也就暂时告一段落了。心安了,觉很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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